於桉是被一陣鈴聲吵醒的。
她閉著眼揉了揉酸疼的脖頸,接起了電話。
“喂?圓圓啊,到哪裏了?”
“啊陳姨,我現在...”於桉頓了頓,抬眼看了眼車廂裏的車站提醒屏,回答到“快了,還有兩站。”
“誒誒,好的,到了記得給陳姨打電話啊”
於桉掛了電話後長歎了口氣。
四個多小時的車程,還沒有買到臥票。
疲憊的感覺充斥著全身。
累,真累啊。
於桉看著窗外近乎陌生的風景,一種對新生活的未知感油然而生。
她重新倒回座椅上,看著車頂出神,一閉上眼就是陳姨當時通紅著眼和自己說:
“圓圓,你爸媽,出車禍了。”
出車禍了。
這四個字就像刀尖一樣,一下一下的紮在心上。
她永遠記得,當時的自己是多麼崩潰無助。
“前方到站,隨城,下車的旅客請做好準備。”
於桉收回思緒,揉了揉發酸的眼睛,站起來拿下行李。
跟著人群下了車,她掏出手機給外婆打了個電話。
“喂,外婆,我是圓圓。”
“啊圓圓啊,到哪裏啦,外婆來接你要不要啊?”
“不用了,我有地址,也不早了,外婆你早點休息吧。”
“不行不行,外婆等你啊,外婆等你。”
於桉強不過她,隻好應了一句掛了電話。
於桉環視了一圈火車站,地上隨處可見的垃圾和喝空了的易拉罐。
唉,這麼多年,還是沒變。
到了家已經很晚了,老人給她開了門後就被於桉催著進屋睡覺了,突然想起來還沒有給陳姨發信息,她看了眼時間,草草的跟陳姨報了個平安就睡了。
第二天一早,於桉是被窗外不知道哪家大媽大叔的吵架聲吵醒的。
她閉著眼胡亂的摸到手機。
7點不到。
其實於桉有的時候也很佩服老年人的作息的,不管多早起來都很有活力。
她又躺了會兒發現自己實在是睡不著,煩躁的掀開了被子起床。
一直到出門也沒看見鄭玉蘭,可能又跟哪個大嬸出去逛早市了吧。
於桉邊想著邊背包出了門。
隨城不同於A市的天氣,天很悶,但不至於燥熱。
走在水泥路上,於桉不由得回想起了小時候,於桉從小在這裏長大,直到小學被爸媽接走,這麼多年,再回到隨城,她還是有些感慨的。
走過了個轉角,她看見了一家小便利店,應該是新開的,雖然也是很落後的裝潢,但至少比旁邊的小飯店看的過去。
於桉拿了袋麵包和牛奶走到櫃台前問價格,老板操著一口純正的隨城口音說著話,雖說在這待過,但這麼多年過去了,還是有些聽不懂。
終於,於桉在一堆酷似鳥語的方言下認命的掏出現金。
“二十,不用找了。”
老板和她擺擺手,要去拉身旁的抽屜。
於桉搖搖頭說:“不用不用,真不用了。”
有空還得找鄭玉蘭“補課”。
她拿著東西出了店門,又翻出手機看了看陳姨發給她的學校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