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對了！”

說完，她頗為得意地搖搖頭，似乎是在炫耀其見聞之廣。

廉城微微頷首表示肯定：“這位姑娘所言極是，我師父的確是有這麼一個綽號。”

無塵皺眉道：“你既是長辛殿的人，明日便是聞香大會，那為何要如此大費周章搞這麼一出？”

“在下此次前來是奉我師父之命，至於先前喬裝打扮實屬無奈之舉，也是事出有因，隻因此處乃扶風帝國重地，非持有天子印綬不得進入，故出此下策。”廉城微微一笑，繼續道：

“在正式說明原因之前，我有一個問題想問問二位，”廉城正色道：“你們可知我長辛殿是如何創立的？”

“當然，”無塵娓娓道來；“幼時聽師父提起，據傳其創立者一日路遇傷狐，救治後，狐斷尾以謝，得聞狐香，後舉辦聞香會，招攬天下敬香師，創立長辛殿。”

“沒錯，不過世人皆知我師父當年治狐聞香的美談，卻不知他背後付出了什麼樣的代價。”

“付出代價？”無塵不解道。

“一種無法承受的代價。”廉城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師父宇文棄少時就習得敬香之術，二十三歲就已是帝國赫赫有名的敬香師，以一式‘蒼山負雪’獨步天下。但是自那件事之後，他仿佛變了一個人，變化之大，用脫胎換骨形容亦不為過。”

“難道與‘治狐聞香’有關？”無塵喃喃自語。

“不知道，但是肯定有所關聯。”廉城的表情變得很痛苦：“自那件事發生之後，我師父的功法驟然精進，竟直接突破了多年瓶頸，觸及了聚靈之境。他欣喜欲狂，將其視為自己天大的機緣。然而在四年前的聞香大會上，師父他突然站不起來了，完全喪失了行動能力！而且伴隨著的，是一種鑽心蝕骨的疼痛。你們能想象到嗎，一旦發作，四肢百骸猶如萬蟻蝕骨，讓人痛不欲生？”

“沒有人能夠一直忍受那種痛苦，我師父也不例外。”廉城深吸一口氣，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這種古怪的病症雖然將他折磨的麵目全非，但他卻始終不肯公開求醫，或許……是不想弄得天下盡知吧。”

“七年前的聞香大會草草結束，原來是這個原因。”無塵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沒錯，後來的聞香大會也因為這個原因偃旗息鼓了近七年之久，扶風立國二十餘年，以往可是每年都會舉辦的。”

“那今年為何又突然重啟了呢？”

“因為一個傳說。”廉城目光灼灼。

大陸極北之境，冰封之地，凜冽的寒風呼嘯不絕，銀灰色的雲塊在天幕中奔騰滾滾，長天下緩緩升騰的黃霧沾掛在枯枝上，盛開出累累樹花。

一座積雪未銷的雲峰上，一道身影盤膝而坐，麵前矗立著一隻漆黑似鐵的香爐，爐中青煙嫋嫋卻未見焚香之物。

“聽說了麼，”一個聲音在背後幽幽想起，聲音的主人穿著一身黑色長衫緩緩走來：“明日便是聞香大會了。”

“唔。”盤膝之人雙眼緊閉，支應了一聲。

“看來那隻老狐狸還是不肯放下。”

“不放下又能如何？”盤膝之人輕歎一聲。

“你難道就不想去看看？”

“不去。”

“先別著急拒絕，如果說……你那徒弟也去了呢？”背後之人說著，目光中帶著一絲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