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她鏗鏘有力的聲調輕快而又沉重。沒人知道,為了這個答複,她等了十年,盡管她知道,他不喜歡她。

“測‘愛’字……友字頭上心拆散……小姑娘,十年之久也沒有能改變你的執著啊!”那位大師略帶感歎的說道。

“大師,我就問您一個問題,緣之一字,可有解?”

“緣法一事,求不得。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凡事,隨它就罷。”

潔白的牙齒咬住了鮮紅的下唇,她深吸一口氣,用盡她畢生沒有費過的力氣做出了一個令她拚盡全力去抑製住淚水的決定。

陽光照射在他緊蹙的眉,嘴角習慣性的帶著一絲淡淡的溫度,眼神專注的看著那一道道題目,小麥色的皮膚讓他顯得如此具有安全感。

——隻是這樣的少年終究不屬於她。

她從不後悔暗戀他十年,她原本就知道他們不在一個世界。他是注定要散發光芒的小太陽。她隻是費勁心思吸引他注意的小火星。他太過耀眼,需要一個和他一樣耀眼的人。

所以她退出。

“哎呦,小美女,今兒找我有何貴幹?”對麵的女孩,不對,辣媽抱著孩子走了過來,依然是一個時尚達人的風範。

她抿抿嘴,輕輕低頭,耳畔的碎發輕巧的滑落下來,優美的曲線繪出清純的側臉。半餉,抬眸。眼波微微流動,嘴角的弧度透露出她的留戀,不舍。費力地掩飾住眼角眉梢的悲傷,故作輕鬆將纖細白皙的手臂打開,伸向那個萌萌的小孩子“來小Q,幹媽抱抱。”然後費力地扯開嘴角,露出微笑,對著對麵的女子說“綺雯,我要走了。”然而對麵的女子摘圍巾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臉上帶著不以為然的笑容“去,開玩笑開到我這兒來了,你什麼……”來不及說完就被對麵的人打斷了“機票已經買好了。”

綺雯的動作頓住了,僵硬的從她手中抱過小Q,機械的扯動嘴角,對他說“小Q啊,媽媽和幹媽說會話,你去玩吧!”小孩子聽話的離開了她的懷抱,跑出了屋子。

“莫妃!你以為我們這些朋友都是你的物品嗎?你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你以為你是誰啊?!媽的為了一個男人,你墮落,你得了抑鬱症,我們哪個多說了你一句。怕你承受不住,怕你想不開,我們幾個請假休班,晚上輪流過來陪你,為了你,我兒子才不到一歲就摘了奶。你這個樣子對的起誰啊?別整天一副失魂落魄的鬼樣子了,你……”話語再次被打斷“他要結婚了。”短短五個字,但是綺雯無法想象出對於莫妃來說這是什麼樣的打擊。

莫妃和他很久之前就認識了。

十四歲的時候,莫妃開始暗戀他,他卻不知道。他們男生心理年齡小,對於情情愛愛,他們現在不會有覺悟,以後,以後的以後,更不會有。其實,那個時候,她自己也不懂的愛是什麼。

十七歲的最後一天,她矜持不住想要向他表白,可是她知道,他不喜歡她,他喜歡那個女孩,於是,她很害怕,然後,她退縮了,她不敢輕易對他說出她的愛。

二十歲的時候了,他喜歡的那個女孩與別的男孩戀愛了。

她半夜在酒瓶堆裏找到了他,她對他說“我喜歡你,喜歡,男女之間的喜歡。懂了嗎?”

二十二歲,她牽了他的手,她以為,那就是他們未來的樣子。可她不知道“強扭的瓜不甜。”

二十三歲,他們分手了。

她不知道,她的愛情太過於卑微,卑微到他把她的心摘出來,她也會說“那是他想要看看,我愛他的心是不是和他愛我的心一樣重。”

其實真正相愛的人,不會斤斤計較地計量愛的重量,難道真的要用冷冰冰的砝碼來與他們熱騰騰的愛情相比嗎?

十年前的她不懂,十年後的他們也不懂。

他們的愛太過於迷茫,他愛的是歲月靜好的綺麗,她愛的,是怦然心動的旖旎。她的愛茫然,他的愛倉促。

這樣堅持到現在,她認為,兩條美麗的平行線,再也不會,有任何交集。

當然,這也隻不過是莫妃的一廂情願罷了。